初禾

第六章

 

清光这样用被子蒙着脑袋，一会儿额头就出了层薄汗。虽然被子比较薄，但还是会热，本来天气就就闷，薄汗粘着薄薄的寝衣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清光最烦这样粘腻的感觉，总觉得非常不干净。

他不得不把被子踢掉，身旁的安定早就睡着了，微光中清光看到安定双手叠放在胸口，随着呼气轻微起伏，睡得特别安稳。他双眼微闭，面容温和，睫毛翘翘的，平时总是高高扎起来的头发这时候散放下来，这样看上去有一点点像女孩子。

当然清光从未想过安定如果变成女孩子会是怎么个情形，虽然这家伙天真温和，但很多时候又特别坚定和稳重，甚至会有点小小的“坏心眼”，性格中好像有两个完全相反的气质存在，绝对不是女孩子那样的柔弱温良，这也是清光对女孩子的定义。

 

清光往安定身边靠了靠，一片朦胧中他伸出手想去触碰安定的头发，然而他只是那样抬着手悬在半空中，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这一觉清光睡得迷迷糊糊的，一觉醒来头就有点晕，好像严重睡眠不足一样。一旁的安定早就起来了，正在那里扎头发。

“又歪了。”清光瞥了一眼，果不其然安定那高高的马尾又跑遍到一边去了，他就从来没有扎正过的时候。

但是安定又从来不自知，郁闷地：“不会吧，我看很好啊。”

“你是不是斜视。”清光偷笑，无奈地起身道：“你在这方面从来就不讲究，还是让我来给你弄吧。呃……？”

 

清光刚有所行动，还没出被窝，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他觉得自己两腿之间怎么这么……粘//湿？

“清光你就是在这方面执着，什么打扮啊，形象啊，你可是男孩子呀。”安定扑过来就掐清光的脸，还抬起他的手指，“你看你还抹红指甲，今天又想要什么款式的呀？”

 

“等，等等，不要碰我……”清光一下子就知道腿间的那些粘//湿的液//体是什么，有些时候他的反应就是这么灵敏。可再灵敏，也抵不过安定不知所以地掐弄。

安定一手抓着清光的头发，一手在他胳肢窝下挠挠挠，还以为自己的同伴要继续睡：“清光一向早起打理自己，竟然也会懒床，今天起得好晚，赶快清醒一下啦！”

 

“啊啊啊，都说了你不要碰我！”清光躲也躲不开，腿间的东西都让他羞死了，生怕安定看到自己这突如其来的窘态。然而安定就是不放开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安定的兴致特别好。

两人撕闹成一团儿，安定干脆把清光按在榻榻米上了，清光推着安定的脸，安定就使劲儿掀清光的被子。

然而清光死死地攥着被子，怎么都不肯放手，安定注意到这点，好奇地问：“你怎么这么保护这被子？没穿裤子吗？”

“怎么可能！”清光简直要抓狂，“你去弄你的头发，我，我马上起床！”

“恩——”安定庆祝清光，意味深长地发出这么一声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每当他这个时候清光就有点汗毛倒立，总觉得他这个同伴下一刻就会做出意外之举。

 

谁知安定突然往门口一看，叫到“啊，总司你回来啦！”

清光被安定压在那里，头顶上方就是门，安定这么一叫，他就下意识地仰起头去看。一个没注意，安定就大刺刺地掀开了清光的被子。

 

“哇！”清光大叫，连忙伸手护住下体。

“哈哈清光你是生小孩儿了吗这么保密。”安定就去抓清光的手，握住他手的同时摸到一种凉凉的粘湿。

 

两人保持着握手的姿势都不说话了，画面一下子定格了一般。

“这是……什么？”

“我……”

“你……”

 

安定好奇地往清光两腿之间看去，清光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连忙想要抽出手来，简直都要羞愧死了。

然而安定死死地握住，看了一会儿后抬起头道，以一种特别平静的语调道：“什么啊，不就是遗//精嘛。”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坦然地说出来，清光简直都无语了，他红着脸转过头，“大，大概吧，我不知道……”

“不知道？”安定睁大眼睛，“你都这么大了你竟然不知道遗//精？”

“从前从来没有过啊。”

“唔。”安定应了一声，清光早就把被子扯到鼻子上了，只露出两只亮亮的眼睛，他别扭地小声说：“你也有过这种时候吗？”

 

毕竟是少年，对这种问题还是有种与生俱来的敏感，被这么问，就算是安定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他还是点点头，“以前有过，不过只有一次。”

“我怎么不知道？”

安定无奈苦笑：“就算我俩住一起，难道我还要特意告诉你吗？”

 

安定两手撑在清光上方，他的头发歪在一边，那边的头发就特别长，从肩膀上滑落下来，尖端垂在清光的脸上，晃来晃去怪痒的。

清光的脸很热，也不知道是一直讨论什么遗//精的缘故，还是安定距离自己太近的缘故，这个角度看上去，就好像下一刻安定马上会附身亲下来一样。

 

清光别过眼睛：“你那次一定是梦到了总司。”

没想到清光说得这么直白，安定的脸也有点红了。他小声地：“恩……”

“那，那你们当时在做什么啊……？”

“根本没什么，我早就忘了！”安定知道清光指的是什么，差一点没呛到，苦笑着去捏清光的脸，“你在想什么啊！”

 

清光的皮肤特别好，他又勤于保养，所以看上去光亮亮白嫩嫩的，手感自然也不差。安定忽然坏笑着问：“那清光梦到的是谁呢？”

清光一下就把被子掀开，推着安定坐起身来，“我才没有梦到什么人！”

“真的吗？不要不好意思，实话告诉我你梦到的是谁？我都把我的秘密告诉你啦，你应该‘礼尚往来’才对。”

“礼尚往来才不是这么用的呢。”清光别扭道。

“哦——”安定又发出了这个声音，凑到清光耳边，“那让我猜猜……不会是兼先生吧？”

 

清光一口气儿差点没上来。

 

这一早上特别闹腾，直到被通知要集合，两人才连忙手忙脚乱地去收拾。安定还好，他基本上已经完事了，只是散开的头发又要重新弄好。主要是是清光，洗了澡又拿出新的裤子换上，还差点打翻了浴桶。

安定安慰他不要羞涩，男孩子都会这样很正常，没什么的。清光就说不要你来教导。

 

其实昨晚清光的梦很恍惚，如屋外的细雨般朦朦胧胧的，只看到一个蓝色的背影，扎着半长的蓬松的马尾，一会儿回过头来对他笑，一会儿又流露出伤感的表情，好像在为什么事情而深深地执着着。感受到那人的思绪似的，清光特别想安慰他，不知怎么的，自己也难过起来。清光走上前去拥抱住他，两人差不多高矮，只觉得那人身子很软，也很温热，有种清新的气息围绕在身旁。

那个人回过身，清光就捧着他的脸，吻住了他。就连这个画面也是朦胧的，就像黄梅微雨中的剪影般不真切。

 

其实清光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安定，因为穿同样衣服的人太多了，梦里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表情。

其实也只是亲吻而已，清光就来了他人生，不，刀生中的“第一次”。也不知道会做这个梦是不是和幽丸对他做的那些骇人举动有关。清光就觉得，绝不是因为自己下流，而是因为幽丸那个人太混蛋。

然而梦里亲吻的触感很好，那种朦胧的甜腻，似乎特别吸引人……他纠结地希望这个人就是安定，又希望不是。

 

集合地点，新选组成员早就到齐了，一片蓝洼洼的羽织，上面印着大大的黑色“诚”字，那是新选组的标志。

安定和清光偷偷混到人群里面，小小的人儿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土方先生在为大家正式介绍新来的队员。

 

听这个人在那里说话，清光就知道他一定是昨晚屋子里的伊藤加世，那个声音清光记得很清楚。而站在伊藤加世身旁的，就是他的随身佩刀——幽丸。

幽丸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清光，虽然两人离得比较远，但清光的穿着打扮和别人不同，一身黑红色的衣服很是显眼。

幽丸冲他眨了眨眼睛，清光嫌弃地瞪了他一眼，转而对安定小声说道：“这个叫伊藤加世的队员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