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眼前的人虽然不是以骨骸形式出现,但这个装扮鹤丸太熟悉了。
他怎么可能会不认得他?在本丸的时候每次出战,几乎只要有这个人在,他们就不会全胜而归。
枪是溯行军中流砥柱般的存在,亦是最可怕的敌人。
虽然是第一次说话,他们对于彼此可是很熟识的。
天气阴沉,越来越浓中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压抑着让人窒息。鹤丸后退一步,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上的刀剑,皱下眉头笑道:“真恶心。”
“与其腐烂成灰,不如无尽所用。”
“对你们来说,同伴都是物品吗!”
“我们的同伴和你们所谓的同伴,大概是不同的。”前长船在光想了想,似乎终于对“同伴”这个词有了很好的解释似的。“在我们的世界里,弱肉强食才是正道理,刀剑也是,弱小的被强大的吞噬应该感到荣幸才对。何况,他们已经死了。”
前长船在光阴冷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鹤丸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只见一抹刺目的银光劈头盖脸地向自己扫来——
“当”的一声,鹤丸已然拔刀抵御住在光的攻势。在光身材高大,那硕长的枪从旁挥来,与鹤丸的刀剑擦出银色的火花。
这样僵持对自己非常不利。鹤丸将刀往旁一错,向后跳开拔腿就跑,他可不愿意恋战,对于他来说现在保存体力是最重要的。
咀嚼同伴的溯行军听到这里的响动,本能地朝鹤丸围拢过去。鹤丸看他们嘴边手上都沾着绿色的浓稠汁液,就像腐烂了的呕吐物一般,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他从来没这么不想恋战过,扭头快速往前跑。然而他的速度从来都不怎么样,那些溯行军仿佛对敌人有种本能的兴奋,意志被操控一般地张牙舞爪扑向鹤丸!
瞬时间鹤丸往上跳开,虽然他速度不行,但身法很灵活,轻轻巧巧地落在屋顶上面。借着地势挥动刀刃,解决一个又一个企图冲上来的溯行军。
手上难免站到液体,鹤丸就像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将刀扔到另一只手里,恶心得直往身上擦。就在同时背后有溯行军跳上来,鹤丸也不转身额,反手把刀往后一捅,那个企图偷袭的溯行军应声倒地,咕噜噜地滚下了屋顶,骨骸的身体掉在地上断成几段,从骨头里流出绿色的汁液。
敌人不算多,也不算厉害,可是那种死命的打发很难缠。鹤丸将最后一个溯行军击退,终于将刀尖往地上一插,支撑不住地单膝跪在屋顶上。
下方就是前长船在光,那个人透过额前的碎发,用那双阴森的目光注视着鹤丸,鹤丸亦注视着他,空气仿佛静止,天色浓重得几乎要压降下来。
在光的嘴角勾起一丝狞笑,似乎对鹤丸的攻击非常赞赏。鹤丸察觉到这个人的变化,越发皱紧眉头,手中那把雪白的太刀蓄势待发,金色的瞳孔蒙上一层隐隐的杀气。
两人就这样动也不动,好像谁稍微有什么举动,都能将周身的凝重撕裂一般。鹤丸眯起眼睛,忽然眼前的人一下子消失,随即出现在鹤丸身后!
敌方枪的速度鹤丸是领教过的,只有他们的短刀才能勉强一战,像他这种太刀,还是速度跟不上的太刀,根本拿又快又强的前长船在光毫无办法。何况是一对一的战斗。
鹤丸反应极快,干脆放弃抵抗,矮身顺着房檐滚落下去。
如他所料在光以极快的速度跟着下来,鹤丸早有准备,放弃了防御,放开手脚挥刀在在光的肩上就是一下。
这一刀差点把在光的胳膊也给卸下来,好在对方即使躲避了要害。厚重的铠甲上多了一道长长的划痕,很快就有血顺着流下来。
与此同时鹤丸一口血吐出来,力不从心地跪在地上剧烈地咳嗽。本来他的身体就没完全恢复就跟溯行军战斗,还从屋顶上掉下来,直把仅存的体力也用完了。
可就算这样他仍然愿意拼死一战,与其什么也不做地被抓回去,他宁愿放手一搏。
从没有想到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会被对方弄伤,在光捂着肩膀,看着眼前呕血的白色付丧神,眼里露出憎恶和恨极的凶光。
溯行军本来就是被控制神格的存在,日益扭曲的精神迟早有一天会完全丧失心智,就像那些吞噬同伴的家伙一样。就算强大如前长船在光,在这种扭曲了的环境中,也越发变得易怒且暴躁,他只是将这种暴躁隐藏起来,于是整个人就越发的阴森不可名状。
他走进鹤丸,用刀尖挑起他的下巴。
鹤丸狠狠地瞪着他,想到在他,他们刀下负伤甚至丧命的同伴,不禁越发感到仇视,恨自己不能将他直接砍了。
看着眼前的人,在光就想到三日月。
他眯起眼睛。
从不参战的三日月执意要参加那次战斗,又执意地带回这个人,将他圈养在自己的房间里,究竟有什么打算?
可惜三日月从没有透漏过他的想法。虽然他安安静静地呆在这里,可周身就像蒙了曾雾般,让人无论如何也猜不透。
内心深处涌现出丝丝的不甘和渴望,在光呵地一笑,伸手抓起鹤丸就走。
即使不化为出战时骨骸的形态,前长船在光的手掌也同样没有温度,坚硬又冰凉。他一直把鹤丸拉到那栋高大的建筑里,穿过数条走廊,最后在最里的一处木质房门前停住,将门打开,一把将鹤丸推进去。
鹤丸扶住椅子才没摔在地上,气急败坏地回头,自从被抓带这里就总是被人推来推去。
但他现在实在没什么气势,一路走来,压抑的气息弄得鹤丸非常难受。并不是天色或气氛的事,而是在空气中,好像有种与他这个付丧神格格不入的物质,长时间在外面呆下去,恐怕身体和精神都会被吞噬。
或许正是如此,溯行军才会日复一日地变得扭曲,也或许,变得扭曲的他们反而沉迷于这种迷药般的物质。
鹤丸非常厌恶前长船在光。他翻身坐在椅子上,挑衅般地:“你最好现在就砍了我,不然你绝对会后悔的!”
在光不说话,当然也没有动手,高大的身影让他整个人都很压抑。
不了解一个人才是最致命的,鹤丸就不信他永远不开口。他想,或许可以从前长船在光这里打听到一些事情,或是利用他做点什么。
“遇到敌方付丧神,你们不都一贯先砍为敬么。”鹤丸讽刺地一笑:“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动手杀我。”
“……”
鹤丸紧盯着在光的眼睛,一字一字有意强调什么似的说:“因为我是三日月带回来的,三日月不想让我死,所以你不敢动手。”
“你这样挑衅我,就真的不怕死?”在光似乎并不为鹤丸的话所动。
“刀剑从来都不怕死,我们只会保护珍惜的人不死。”
鹤丸仰着头,明亮的眼睛里隐隐闪烁着金色的光彩,好想什么事情都不足以让他退缩或惧怕。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样的鹤丸,在光的脸上忽然蒙上一层戾色,阴森地狰狞着。他抓起鹤丸按在桌子上,死死地压住他的脖子。
鹤丸咳嗽几声,皱眉笑道:“果然,三日月在这里是特殊的存在……咳咳……虽然,虽然他未必强过你,可你就是……”
在光手上越发用力,让鹤丸后面的话再没有办法说出来。鹤丸握住在光有力的手腕,决定先把挑衅的话放一放,不然自己就真的要完蛋了。
他勉强道:“三日月并没有你们浑身散发出的那种……那种死亡气息……说明并没有完全融入你们……可他仍然在这里……他究竟……”
本来在光把鹤丸带回这里,也是有话要问他,然而没想到鹤丸这样敏锐,忽然觉得决不能再留他在这里——
在光一手按着他,一手嚯地举起他的枪,决然地:“果然不能再让你接近三日月了!”
话音未毕,长枪就直直地向鹤丸戳来,鹤丸拼了命地挣扎,竟还真的被他挣脱了,翻身滚到墙边,惊魂未定地大口喘气。肩膀上的衣服布料被枪尖刮了一个大口子,松松地挂在那里,露出的肩膀看起来有点狼狈。
不知道为何这个人会突然发怒,自己只不过是询问三日月的事情,他至于这么生气吗?
或者说,他的话里有什么刺痛了在光。死亡?融入?未完全融入……
前长船在光很想三日月完全融入他们?那么之后呢?
在光的枪明晃晃地再次向鹤丸刺来,保命要紧,鹤丸开始口不择言,只要能让这人的攻击停滞。他边躲边胡乱大叫:“你这个家伙不会看上三日月了吧!”
长枪刺到身侧的的墙壁上,整个墙面都蔓延出一种可怖的裂纹。鹤丸胸口起伏着,吓得几乎都不敢动了。
在光没说什么,可他眼里流露出的凶光让鹤丸觉得或许自己的话歪打正着了。
不知为何瞬间他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而身后就是墙角,他根本退无可退。在光再次按住鹤丸的脖子,将他的枪高高地举了起来——
“住手。”
淡淡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鹤丸定睛一看,发现三日月宗近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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