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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都剑影》(安清) 第三章

第三章

 

总司轻轻地喘气,肩膀一耸一耸的,显然走得比较急。没想到刚到了地方,就被梅子砸到头,一时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一只手摸摸头顶,眨巴眨巴眼睛,再眨巴眨巴。

“总司!”安定首先叫到。他把手中正准备扔清光的梅子放到篮子里,跑到总司身旁,显得特别乖巧。“总司怎么也来啦?”

“看看你们,我总担心你们会调皮。”总司笑道,转而望向清光,“你们在玩射击游戏吗?”

 

清光衣着预服饰太显眼,葱郁的枝叶遮掩不住他。被发现,清光只好从树后面出来,却并不跳下树,反而道:“是啊,因为后山实在太无聊了,安定也无聊,就只好仍梅子玩啦。”

清光的声音是那种清脆的少年音,无论语气怎么变化,里面都带着一点点清冷,还有一点点慵懒,这时候说这种话,里面隐隐的还带着些嗔怪的意味。

安定心想清光一定还在埋怨来这里做事,进一步就是在埋怨总司,不由得辩护道:“才不是,明明是你自己不好。”

 

总司却会意地微笑,他实在太了解清光了。清光平时看起来从容淡定,很有自己的节拍,实际上小心思特别多,性格又很坦然直率,于是就都表现出来。他也实在太了解安定,安定单纯的同时又很稳重,在一定程度上和清光是互助互补的关系。

总之他们都很天真可爱,与其说是自己的刀剑,不如说是自己身边的小朋友,说是孩子也不过分。

 

两人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地吵闹,谁也不让谁的劲儿还真是有点头痛。总司知道清光在想什么,招手让他下来,拉着安定三人一起坐在树下。

天气闷热,树下却掩映着葱郁的枝叶,就算没有风,也比外面清凉一点。两人用眼神时不时地挑衅对方,同时还要撇嘴。好在有总司夹在中间,他们俩总算是安静下来。

 

清光的脸上还挂着泥浆,一定是刚刚摘梅子时不小心弄上去的。总司拽住自己的袖子边帮他擦拭边道:“后山的路不好走,还要让你们来干活,真是辛苦你们啦。”

总司的动作非常温柔,温软的布料轻蹭在脸上,有种痒痒的感觉。清光不禁微眯起一只眼睛,想到刚刚自己的举动,就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道:“也没有,虽然脏是脏了点,其实也不是很辛苦。只是昨天总司没有帮我们说话……”

说到这里安定也望向总司,说实话他也很迷惑。两个少年的目光都很天真,清澈得就像天空的星星。总司笑道:“因为当时所有人都在场,我实在不能够因为一己之私当着大家的面为你们求情,这会让岁三很难做。你们能明白吗?”

 

安定和清光都不太明白。

人类是人类,刀剑也终究是刀剑,刀剑就算以人类的身姿行动,拥有类似人类的思维感情,也终究不是人类。他们可以共事,可以相伴,可以谈笑,可无论如何刀剑和人类再怎么融洽,很多事,很多道理,很多感情,也还是无法完全互通,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安定努力地想着这里面的渊源,却还是有些茫然,就像那位算命先生说的那些话,无论他怎么努力去听,却又怎么都不能完全明白。

但是他和清光都相信总司,因为从被打造出到现在,他们三个是一直在一起的,从另一方面来讲,说总司相当于他们的长辈也完全没有错误,而那些所谓的不解,也全然可以当做代沟。

 

也许以后就会懂了,作为刀剑来算他们还小。等他们长大,事态万千,沧海桑田,等他们经历无数岁月,如果还能作为一把刀剑永存于世,那么终有一天能够看透世间的一切。“没关系,以后你们会明白的。”这也是总司总经常说给他们的一句话。

 

两个少年都有些茫然,总司笑着一边一个地拉住他们的手,轻松道:“啊,总之这些都不要在意了,其实我主要想告诉你们的是,做完今天的活儿就行,以后都不用来了。”

安定一愣,“所以说,总司还是跟土方岁三求情啦?”

“哈哈,算是吧,我私下偷偷跟他说的。”总司揉了揉安定的脑袋,“其实岁三没有大家口中说的那么严苛,好好说的话,他不会不给面子。”

 

总司总是笑得一脸阳光,好像什么烦心事都没有,又或许是他的性格太好,没有什么事能够使他烦心。他对安定温柔地笑道:“那真是一串漂亮的风铃,上次是突发事件,我不得不说是我让你们买的,现在该还给你啦,晚上来取?”

 

安定还未说话,一张小脸儿就先红了起来。总司离他那样近,他如沐春风的气息,他温柔地说着的那些话,都让安定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再靠近,可那样多的倾慕,反而让他不知该如何去表达心中的思绪。

安定微微低下头,脸上越发灼热。“其实那串风铃,本来就是送给总司你的。”

“真的吗?哈哈,好开心,谢谢你啦安定!”

 

看总司开心,安定的心里更开心,他偷偷地抬眼去看那个人,总觉得自己带回那条风铃是一件非常非常正确的事情,就算比起赦免了他们不用再来后山,也没有这件事让他来得开心。

 

总司拉着清光的手非常温热,清光心下温暖一片。然而他看着安定以那样的神情望着总司,心里却越发怅然起来。

 

总司是偷偷跑过来的,跟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后就离开了。实际上两人和总司并不是经常腻在一起。作为一番队对长的总司有很多工作要做,更多的时间是他们两个在一起玩儿。

天空渐暗,在漫天漫地的湿润的水汽中,夕阳的光芒微弱得就像蒙蒙雾气。空中有晚归的鸟儿经过,咿咿呀呀地飞像天空的另一边。

 

两人各背了满满一筐梅子打算回去了,干了许久的活儿泥土蹭满身,也都变成了小花猫,不禁你瞅我我瞅你地笑了起来,一天的辛劳全都一扫而空啦。

安定顺势抓住清光的手笑得阳光:“我们快回去吧!我啊,要用这些果实来做梅子酒,总司最喜欢了!”

 

手冷不丁地被握住,清光心中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抽出来,却又有种不可抑制的贪恋让他没有这样做。安定的手心温热而又富有活力,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跳动的脉搏。

其实他们本来就形影不离,几乎从没有分开过,他们总是手拉手地奔跑在小道上,院子里,大街上,到处充满了少年人的欢声笑语。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清光就对这种拉手有了种异样的感觉。绝不是因为男孩子稍稍长大了些就不再做这些仿佛是女孩子专利的事情,而是那种悸动,真的会让清光控制不住地想要再靠近些。

可惜安定永远只是拉着他的手,天真地笑着往前奔跑,仿佛全世界只有清光自己的心境改变了似的。安定明明是拉着他,明明是触手可及地存在着,可心下那种孤寂的感觉,却又让他觉得离那个总是如影随形的大和守安定离他很远很远。

 

走着走着,安定停下脚步,“对了,我们捉些吊死鬼给小鸡吃吧。”

“吊死鬼”就是毛毛虫,还未羽化的蛾子幼虫吐出细细的丝线,一根一根地从树丫上吊下来。

“不要绝对不要!小鸡吃小米就够了,根本用不着这些东西!”清光一口回绝,如果说要把讨厌的东西排个顺序,那毛毛虫肯定在前三名。那绿色的肉虫子光想想就觉得很恶心,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有什么关系,来吧来吧。”安定间歇性邪恶的本性又露出来了,他随手抓住一只毛虫,嬉笑着就往清光身上蹭来。

“啊啊啊走开啊啊啊!!!”清光一声惨叫拔腿就跑,安定坏心眼儿地在后面追他。大群鸟儿被惊得呼啦啦飞起,洞里的野兔探出头,溪边的青蛙呱呱和鸣,一时间漫山遍野都是喧闹起来啦。

 

都不觉得累似的,一路闹跑着也就到了。新选组的房屋连绵,大小院子各异,两人七拐八拐地回到了住处。

总司还没回来,大概和土方岁三那个魔王呆在一起切磋什么,也或许他今晚都不会回来了。

整个新选组都知道那两人关系一向特别好,并且越来越好,这种关系是不言而喻,不需要特意点明的。

 

就连清光和安定也知道。清光看安定蹲在纸箱旁,拿着一瓶吊死鬼喂给小油鸡吃。小鸡用细嫩的小黄嘴“哆哆哆”地吃得欢快,吃完了还要去抢另一只嘴上还未吞下去的。安定只一味低垂眼睛,他的表情非常温和,可眼里还是流露出抑制不住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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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写点日常,下章会有新人物粗线。
不怕跟你们剧透,一想到这篇的结局,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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