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不出意料地,清光再一次扑到在擂台上,重复的场景已经在这个少年身上反复上演多次。鬼丸仍旧面无表情,目光一点点阴冷下去。
加州清光的实力虽然也数上层,却并不出群,却是鬼丸遇到过的最难缠的一个。他不知道这个少年明明已经满身伤痕,毫无胜算,却为何要一次次地站起来。
“一——二——三——四……”
倒数再次响起,谁都不觉得清光还能再次站起来,或许他不站起来才是明智之举。
他浑身是伤,左臂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向后弯去,想必是严重骨折,鲜血一口一口地从他口中溢出,明显是内脏受到了损伤,再受到任何损伤,都将必死无疑!
鬼丸举刀的同时身影瞬间消失,如疾风般朝半昏迷的清光冲过去——
凌厉的煞气让众人暖春之际都感到遍体生寒,鬼丸的身影如幻影般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长刀直直地向清光砍下——
惊呼声此起彼伏,电光火石只听“当”的一声响,一把雪白细长的太刀拦住鬼丸的走向!
太刀向上挑开鬼丸的刀,同时那白色的身影向后一跃,稳稳地落清光身旁。
他蹲下身查看,清光身上的伤太严重了,浑身都是血,他甚至不敢把他抱起来。
少年似乎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着什么,听不清楚,只听到什么冲什么司,安什么的。
他握住那只带血的手,“够了,清光,别再继续了。”
他也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要这样拼命,可是无论如何,总归命重要。
看着医护人员将清光抬走,他站起身,深深地呼了口气,才转身面对鬼丸。
周围瞬间就安静下来,所有的声响都静止了,观众还沉浸在惊讶中,谁也没看清楚这个人刚刚是怎么跳上台去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宽广的擂台上,只见擂台上那人身材修长,一袭纯白的衣裳,身后的帽子戴在头上,遮住了他的面容,只看到露出的一小截鼻尖。
微风浮动,他用双手拉住帽檐,长刀上的流苏就带起一道金色的弧线。
只听他道:“清光已经站不起来了,你何必再补一刀!”
鬼丸面无表情,来者道:“也是,赶尽杀绝,这本来就是你的一贯作风。”
说完这句,就再不想与鬼丸纠缠,他转身准备下台,却没想到身后一阵冷风,刀已经向他劈来,他凌厉地转身阻挡,那刀却突然改变走向,刀剑直直地向上,挑开了白色宽大的帽子。
还没等他站稳,鬼丸又急急攻来,他不得不向后跳去,雪白的刀和黝黑的刀在半空中划出凌厉的光来。
鬼丸阴冷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胡乱砍杀,没有做刀的原则,是个变态!”
鬼丸越发地沉下目光,“确实应该把你砍了,鹤丸国永。”
鹤丸国永四个字声音不大,在场的观众还是听清楚了,瞬间议论纷纷,原来这个人就是鹤丸,只听说鹤丸国永从不喜欢参与刀剑大会这类赛事,没想到今天却出现在众人面前。
“变态!烂刀!”鹤丸心说你砍我砍得还不够吗,上次如果不是三日月,自己肯定就挂掉了。
他接住迎面砍下的黑道,鬼丸死死地压着他的刀刃,凑近他道:“我不喜欢这样说。”
“啊?”鹤丸愣了愣,随即道:“人在江湖走,总要给自己留余地,你知道加州清光是谁的刀?我就勉为其难地提点提点你,你这样公然与新选组作对,实在是下下策。”
鹤丸有点想笑,鬼丸阴冷狠绝,但有时候那种凌厉不知变通的性格,也真是他的软肋。
鹤丸金色的眸子淡淡地望着鬼丸,自信且灵动,鬼丸心下一动,心里那种呼之欲出的感觉让他眯起眼睛。
他想到鹤丸之前说过的那些话,总觉得哪里很奇怪,从不愿意解释和追问的鬼丸还是道:“至少我从没有真的对你下过杀手。”
原来这个人不但暴戾,还这样的虚伪。
鹤丸发觉到压在自己刀上的力度渐轻,当即挑开,转身下台之前的同时撇了眼鬼丸,用只有鬼丸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不要会错意了,我没在帮你,相反,对于你——我从心里感到厌恶!”
白色身影轻轻巧巧地跳下台,台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喝彩,人群中除了有鹤丸的旧识,其他人都是第一次看到他展现身手,他又是这样见义勇为,特别能博得好感。
鹤丸闲散惯了,怕麻烦,反而不喜欢这种阵势,偷偷摸摸地挤过人群找到三日月,拉着他跑出人群,找到个清凉安静地地方休息。
鹤丸拍拍胸脯,“刚刚和鬼丸那家伙对峙真是吓到我了,还好我跑得快,不然就要出丑了。”
三日月望着他:“你啊,做事总是这样出格,突然跑上去,我才被吓到了。”
鹤丸望向擂台那边,只见鬼丸也下了擂台,这一场比赛从自己参脚的那一刻起,鬼丸就已经获胜了。他道:“如果不管,小清光会死的。”
沉默了一下,三日月才道:“可是你……真的只是为了朋友吗?”
没想到三日月会问这种问题,鹤丸回过头差异地望着三日月,“当然,不然又会是什么?”
三日月微微撇过头,“可是同时也帮了鬼丸呢……”
“啊?”
“……没什么。”三日月摇摇头,“下午的赛事也没什么好看,我们回客栈休息吧。”
鹤丸还是觉得不对劲,他最烦有话说不清楚了,转念一想,就不由觉得好笑,他拉住三日月,“你是觉得我挡住对清光下杀手的鬼丸,是因为怕鬼丸得罪新选组?”
“……”
“你怎么这样啊,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胡思乱想,我讨厌鬼丸那家伙都来不及,怎么会去帮他呢?”鹤丸拉住三日月的手,用力地捏了捏,“好啦,就算同时帮了他,可动机完全是为了小清光啊。”
三日月还是颇为委屈,小声道:“真的吗?”
“真的真的,我指天道地地发誓!”
三日月一愣,他永远记得在遥远的过去,曾有一人为了取得他人的信任,也喜欢这样夸张地发誓。
他随即点点头,恢复到一贯笑眯眯的样子,他伸出一根手指轻压在鹤丸的嘴唇上,“嘘,不要这样,我相信你。”
“这才对。”鹤丸拉下三日月的手握住,三日月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心思过于细腻,经常胡乱猜想,但他吃鬼丸的醋,某种方面来说鹤丸还挺开心的。
果然关键时刻还是得自己去挺身去安慰他啊。
今晚是东京一年一度的灯花节,逛完庙会是要放焰火的。鹤丸很喜欢热闹,三日月也喜欢这种有情调的事,两人一拍即合,决定晚上出去好好地逛逛。
下午这段时间是空出来的,三日月想和鹤丸回客栈“放松放松”,鹤丸却放心不下清光,买了东西就直奔清光的住处。
客栈房间很安静,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射进镂空的窗子,榻榻米旁摆了鲜花,清光已经醒了,安静地靠在床头,头上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鹤丸问候了几句,见清光一直没什么精神,觉得他身上有伤,不便打扰,于是准备起身告辞,起身的时候,就听清光说:“鹤丸,今天多谢你。”
“没什么,是鬼丸那家伙太过分,你好好休息,就权当还上次你借我和三日月客栈的人情啦。”
清光望着鹤丸,“你和三日月的感情真好,真是羡慕。”
“才没有的事,他啊,一副大少爷的模样,总是让人操心。”鹤丸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挠头笑着就岔开话题:“对了,总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小朋友呢?”
“安定么?”
“是啊,今天在会场的时候,也没见到他,你们总在一起的。”
清光转头望向窗外,握了握手指,过了一会儿才道:“上午总司,恩——我主人身体有些不适,安定主动留在家照看了。”
早就听闻剑术一流的冲田总司身体不是很好,鹤丸安慰了几句,看气氛有些压抑,就调侃道:“那现在又多了你一个病号,安定岂不是要特别忙了。”
没想到清光眉头微皱地小声道:“他才不会关心我呢,反正在他心里,主人才是第一位。”
这就是孩子话了,鹤丸拍了拍清光的肩膀,清光就转过脸来望着鹤丸。
鹤丸道:“对于我们刀剑来说,找到真正的主人并不容易,你今天不也是为了向主人证明自己的价值,才不顾鬼丸的凌厉,一次又一次地冲上前吗?”
清光有点意外:“你知道?”
鹤丸只是笑了笑,清光错开他的目光,细长的手指骨节微微的发白,“我是很喜欢总司,非常非常地喜欢,可是安定对总司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鹤丸有些错愕,他作为局外人,话到此处,也就不必多说了。鹤丸了然地再次拍了下清光的肩膀,起身离开。
鹤丸看清光提起安定的神情他就明白,他对安定的“喜欢”,和安定对冲田总司的“喜欢”是一样的。
喜欢的人却喜欢着另外一个人,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有些事情需要少年自己想通,可这世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无能为力。
傍晚的夕阳洒遍天空,鹤丸往回走,他穿过集市,穿过繁华,刀柄上的流苏随着他的脚步在半空中飘荡,镂空的玉石折射出点点光彩。他看着来往的人群,不知怎么的,大概受到清光的感染,他很想,很想马上见到三日月。
他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好在三日月对他也是同样的心情,没有那些无能为力的无奈和感伤,他不由自主地握住流苏,加快了脚步。
精致的庭院里,风铃微响,鹤丸抬起手,满心欢喜地准备推开那扇房门,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那声音是三日月的——
“不是的,我没有忘记弦予,只是每次和鹤丸在一起,我就会觉得弦予回来了,觉得他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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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忙完啦,最近稍微清闲了些,于是复更吼吼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看呢?T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