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禾

开始连载《执着于不变的变革》番外，不算插正文中的一共6篇。本篇是15年圣诞特典，也是本子中的第一篇番外。正文txt下载请看我之前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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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再次看了看手里的终端，终于还是把它扔在了桌上。

“小白，你觉得晚餐吃什么比较好，牛杂锅还是清蒸鱼？”夜刀神一本正经的问。就算他现在随意穿着居家服，也还是那么帅。

“当然是清蒸鱼！”没等社开口，猫就举着手臂站起来，开心地叫：“吾辈要吃清蒸鱼！鱼什么的最喜欢了！尤其今天是圣诞节，更应该以鱼来庆祝！”

“啊哈哈，neko还是那么喜欢吃鱼。”社笑着温柔地看着活跃的猫，心想，就算是找回了从前的记忆，作为雨乃雅日，猫果然也还是他的猫，这一点从开始到现在，至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喂，”夜刀神伸出胳膊，用弯起的中指关节敲了敲猫的脑袋，“为什么我们偏要用鱼来庆祝圣诞啊？”

“因为吾辈喜欢吃鱼。”猫抱着脑袋左闪右闪地躲避夜刀神的敲到，但其实对方一直站在原地都没挪动一下。

猫藏到社的身后，“呜呜呜，黑助总是欺负我~~小白也喜欢吃鱼，对不对？”

“是是，只要neko喜欢的东西我都喜欢。”社回身摸了摸猫的头顶以示安慰。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对夜刀神道：“小黑你不要总是打neko的头。”

“我根本就只打了一下而已，你们不要那么夸张！”夜刀神脸都黑了，看着猫腻在社的身上乱蹭，不由得更想把那只猫抓过来敲敲敲。

“恩……”猫搂着社的脖子，“其实，不吃鱼也可以啦。”

发育得很好的球形胸部压在背上，更过分的是竟然还在上下左右的动。社苦笑着喝了一口茶，好奇道：“怎么呢？”

“这个，其实……”猫一向爽快直接，像这样吞吞吐吐的样子还是第一次，她细长指尖摆弄着社领口白色的徽章，犹豫道：“安娜有邀请吾辈去玩来着……”

“原来是这样，也没什么啊。”社松了口气，看猫的样子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柔声道：“你和安娜感情一向很好，那就快去吧，过马路的时候注意安全哟。”

“这不太好吧。”夜刀神双臂抱肩，“难得的圣诞节，难道不该我们三个一起好好地庆祝吗？”

“吾辈也很想啊！”猫不甘示弱地叫到，“可是吾辈也很想小安娜，再说昨天的平安夜，吾辈们不是已经庆祝过了嘛……”

一想到昨晚的状况社就想笑，加上菊理，他们四个都是不胜酒力的人，猫不知道在那学来的那一套，偏偏抱了一箱酒水来，就着小黑的一手好菜和菊理喝得东倒西歪。社自己还算有所控制，让人惊奇的是一向持重的小黑同志竟然也喝个没完，差点钻桌子底下去，吓得社险些叫救护车。

看着小黑和猫两人一动不动地对视，社就不由得苦笑，他知道小黑是个有板有眼的人，虽然现在王权，氏族这些和石板有关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但小黑一时半会儿还是没法适应，氏族的观念还在他的头脑里根深蒂固，难怪不喜欢让猫去找曾经的赤之王。

正当他绞尽脑汁地缓和气氛，就听夜刀神支支吾吾地道：“那个，既然这样……其实……我，我今天实际上也有事情，晚上大概回不来……”

社和猫同时“啊？”了一声，然后社了然地用喝茶来掩饰心中的笑意，谁知猫一下子站起来，按着社的肩膀叫到：“我知道！黑助是去找那个人妖！然后要做羞羞的事情！”

社噗地一口将茶水喷了出来，笑得差点背过气儿去，夜刀神的脸已经黑得和煤炭一样没什么区别了。

既然三人已经庆祝了平安夜，也狂欢过了，那么圣诞就去陪“其他人”吧。

终于把那两个吵吵闹闹的人打发走，社松了口气，苦笑着关上门。

屋子里难得的安静，社挠挠头，心想自己终于可以偷偷摸摸地过一次老年人的生活了吗？年轻人精神头太好，有时候真是跟不上他们的节奏啊。

壁纸上的花纹随着午后透进来的光亮浮动——因为在下雪的缘故并没有阳光，天气昏昏暗暗的，好像蒙上层雾般。

社走到桌子前面，桌子上摆放着两个相框，都是三人组的形式，人却不同。

他把挡在相框前的终端仍在床上，拿起其中一个相框来。他看着着上面的三人，琥珀色的眸子几乎要透出那陈旧的照片看到遥远的过去。

“Frohe Weihnachten.”

他轻声说。

 

他端详了那照片很久，想了想，终于还是穿戴整齐拿起终端出门去了。因为终端的提示音弄得他快要受不了了。

节日原因街上的人很多，大多是手拉手的闺蜜或情侣，冬雪的到来算是给欢度节日人的一场意外之礼。纷纷扬扬的白雪落在光洁的路上，灯火通明的建筑上，高大闪耀的圣诞树上。女孩子们的笑脸像晶莹的雪花般美丽。

“真冷啊。”社哈了哈气，一个人慢慢走在人流之中，心想此时的猫大概和小安娜他们玩得很疯，小黑……不知道他有没有从那次的阴影中走出来，不过既然他肯去见他师兄，大概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人的关系就变得这么错乱，真是的，本来还打算等一切都结束后就开始猫狗热炕头的生活呢。

社拽了拽围巾，不由得会心一笑。

放在大衣口袋里的终端第XXX次响起，嘀了三声然后断掉，礼貌又规矩。

社不由得握了握终端，心中的纠结更大了。

其实他这个人很懒，又安于享受，很不愿意想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一旦决定的事一般都不会再改变，比如今天某人的邀请，他并不想去。

为什么要去呢？之前纠缠了那么久，随着一切的结束，两人早就划分界限了，井水不犯河水，干嘛还总是不断骚扰他，他真的很想安静一下啊。

不过大概是他性格太随和的缘故，或者也是懒得纠缠，随着终端的不断响起，他终于还是慢慢溜达到了某个地方。

 

繁华的步行街尽头是天空广场，广场中间是一颗巨大的圣诞树。圣诞树被上万颗彩灯环绕，将黑夜渲染得如同白昼。

在涌动的人群中，社看到了那个人，确切来说是个雪人。

那人浑身上下几乎都被白雪覆盖住了，却不知道为什么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都不曾拂去身上的雪。如果不是露出的那一缕墨绿色的头发，社还真不可能发现这人会是他。

社站在那里，透过人群偷偷地去瞅他——那人一动不动，一张脸上甚至没什么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冻傻了。

大概已经傻了吧，社觉得这么看着那人的自己很无聊，想了想，转过身准备回家了。

可是他刚迈开步——

手腕从后面就被拉住。

“威兹曼。”

社眉头微皱，“放手。”

“不要。”理性又任性的声音，好像还有种委屈的语气在里面，颤巍巍的。

怎么都拗不过他，社叹了口气，掏出兜里的终端转身举到男人面前，“是你干的好事吧。”

亮得过分的屏幕，上百条短信晃得青年睁不开眼睛，他抬起占满厚雪的手揉揉眼睛，“是的，因为您一直不来。”

雪花被擦进眼睛里，青年的眼睛都红了，随着他的动作一大块雪掉在地上，融进厚厚的雪堆中，还有一条顺着他的刘海滑下来。

“你是疯了吗。”社几乎不敢相信，这家伙不会从一开始就等在这了吧。

仿佛看出了社的疑问，男人轻轻地道：“从我给您发第一条短信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因为太想见您，都没注意到身上已经落了这么厚的雪。”

这话太任性了，偏偏这人还一本正经的样子。

雪花落在睫毛上，社眯起眼睛，“好了，现在我来了，你想说什么？”

“没有特别想要说的话，只是想要和您一起度过圣诞而已。”

这人在说这话的时候还微微低下了头，竟然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又红着一双眼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之前那么疯狂的时候也没看他不好意思过，社知道相信谁都不能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其实从所有事情结束以后，他们的关系是有所缓和，只要他不提从前的纠葛过往，社自然也不愿意去理会，灰暗的事情忘掉是最好的。

加上他似乎有意在讨好他，抬手不打笑脸人，两人的关系倒也不像开始时那么僵了。

社叹了口气，还是抬手将青年头上身上的雪拍落下去，收拾小狗一般地：“你这个人真是……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恩。”

“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恩。”

“……真是可恶啊。”

“恩。”

然后青年将淡然的少年——或许按照身体的年龄也应该算是青年的人拥进了怀里。

社一个措手不及，竟然真的就被他那样抱住了。

胸口有什么狠狠地跳动了一下，那是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广场上的圣诞节目已经开始了，圣诞快乐的音乐响彻人海。相伴的男女朋友的眼中只有彼此，没人注意这在普通不过的，小小的两人。

社一时间有些慌乱，他推拒着青年的拥抱，对方却霸道地将胳膊收紧，“我是不会放开的。”

很多很多年前，有人说自己的脾气太好，社还没什么感觉，现在看来，他自己都承认的确是这样，不然怎么会容忍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出格的举动。

“虽然说了很多次了，但是我还是要说。”墨绿色头发的青年道，“您知道，我不会骗人。威兹曼，我喜欢您。”

虽然隔着厚厚的大衣，但贴着那人的胸口，社还是透过层层的布料感觉到了对方心脏那有力的跳动，那样鲜活。

社苦笑，“威兹曼早就不存在了，现在我……”

“圣诞快乐。”

社闭上眼睛，“你也是。”顿了顿，他说：“你也是，比水流。”

从遇到比水流计起，第一个圣诞，确切应该说是圣诞前夕，是石板被夺走；第二个圣诞是最痛苦的时光，那时候他还以为他最爱的同伴永远离开他了；第三个就是现在。

俊秀的青年终于露出了笑容，只是社不知道那笑容里为什么会有一点点哀伤。

他经历了那么久那么久的时光，早就对一切事物看得都淡了，那是因为懂得，所以宽容。

但是关于这个男人，比水流，他还是不懂，大概这样才格外谨慎。

同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会有那么些失落，但是至少眼前的这个人，是活生生的站在这里的，执拗且任性地对他说着他自己的感情。

或许这样也就好了，他们虽然没有永恒的时间可以慢慢相互理解渗透，但是起码，他们有一生的时间。

这就够了。

漫天的白雪，满眼的繁华，走在身旁的男人毫不掩饰地拉住他垂在身侧的手一起向前走。

社抚上胸口的位置，虽然他感到无论如何那里都没有被填满，但或许这样也就行了，本来他就不会去强求什么。

不过，他还是在心里，隐隐地期待起下一个圣诞的到来。

到时候将会以怎样的方式度过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