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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鸟》.第三章

3

这句话说得极是阴冷,比鬼丸平时的话语还要阴冷几分。鹤丸心中有点害怕,他知道鬼丸对主人特别忠心,简直忠心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他势必要用尽一切手段强迫自己归顺,以达到北条时政的意愿。

但是他想,就算没有北条时政,鬼丸肯定也会想尽办法不让他好过。

因为鬼丸这家伙对胜负这种事看得极重,本身是很好面子的人,尤其败在敌人手中,肯定要不甘心。现在有机会报复,他自然很得意。

其实胜负乃兵家常事,鬼丸却过不去这关,一个男人心眼小成这个样子,是不会有大作为的。

什么天下五剑,呸啊。

 

脖子被条带勒得生疼,鹤丸习惯性的往腰间摸去,然而腰间一片空荡,他的“小鹤丸”不知道被扔到哪去了。

没有刀,身体的封印又没有完全解开,他根本就不是鬼丸的对手。但是鹤丸怎么甘心随他摆弄,忍住肩膀的疼痛,照着鬼丸的脸就要再打一拳。

“啪”的一声,鬼丸接住来势汹汹的拳头,顺势下滑握住了鹤丸的手腕,用力往旁边一带,鹤丸重心不稳地向旁栽下去,同时两人之间形成一个绝对无法躲开的死角,鹤丸趁此机会迅速抬起腿往鬼丸小腿上扫去——

 

“呃……”

发出呻吟的人不是鬼丸。

有力的手钳子一样紧紧攥住鹤丸瘦长的手腕,以不可能的角度往旁边掰折,狠狠地往旁边甩去。鬼丸趁此躲过了鹤丸的攻击,同时只听到一声恐怖的响音,好像是什么断掉的样子。

鹤丸背部撞到身后的柜子,他感到整个手腕都没有知觉了,但他知道此刻不是认命的时候,按照礼仪他也得拼了命的跑。

 

柜子旁几米处是窗户,鹤丸机敏地朝那里奔去,他身法快可鬼丸的身法更快,黑色的旋风一样闪到鹤丸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脖子!

“放……放开我!”一只手腕似乎骨折得很严重,根本没有办法用力,鹤丸只得用另一只手抓住鬼丸的手腕,用力地推拒。

 

他能感觉到这个人固执的恨意,那手指几乎都要掐进他的皮肉中去,把他捏碎一般。鬼丸用力将他摔到地上,自己也欺压上去。

鹤丸还是挣扎,鬼丸死死地压着他,毫不留情地拽下他外套上金黄色的链子,将他双手快速地紧紧绑住,凶狠地拖到窗户下面,将多出来的那一段链子绑在窗把手上。

 

鹤丸坐在地上,他的得双手被高高地举过头顶固定住,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他头一次愤恨起自己的服饰质量怎么这么好。

“混蛋,放开我!”

 

鬼丸理都不理他,蹲下来,身手抓住鹤丸的头发往后拽。鹤丸被迫扬起头,就看到那张总是冰冷的脸上,此刻竟浮现出微微的笑意,就像错觉一般。

“你不是很喜欢无拘无束吗?你看你的身后就是窗户,跳出去你就自由了。”鬼丸冷道。“可惜你这只鹤现在是插翅难飞了。”

“鬼丸国纲你是不是有病,有病求你去吃药啊!你……”

 

尖锐的匕首抵住鹤丸的下巴,鹤丸一愣,咬牙道:“你不能这样对我。”

“的确不能让你毁坏,可是,不代表不能做一些细小的动作。”

匕首沿着鹤丸的脖子慢慢向下,稍微用力,锋利的刀剑就在鹤丸锁骨的位置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单薄的锁骨,一刀下去几乎是直接切在骨头上,鹤丸呜咽一声,疼得微微颤抖,冷汗都要下来了。

 

“鹤丸国永,你最好还是心甘情愿地归顺北条家比较好。”

虽然是劝解,可鬼丸冰冷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兴奋,他很少表现出他的情绪,此时却有点一反常态。说不定他更希望自己不要答应的好,

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恶的刀,是有施虐癖吗?锁骨的伤口钻心地疼,鹤丸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可以。”

鬼丸一愣,大概是没想到鹤丸这么爽快地答应,一时间很是意外。

鹤丸嗤笑一声,“吓一跳吗?所以赶快把我放开,带我去见你的主人。”

 

鬼丸皱下眉头,心下了然——这喜欢乱开玩笑的家伙十句话里有九句不可信,明明是阶下囚,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起来——

真是让人生气!

 

手起刀落,胸口的位置很快多出一道血痕,然后又是一道。鹤丸疼得忍不住挣扎,可是手腕被绑得很紧,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宽大的袖子滑落在肘弯处,露出一段光滑白皙的胳膊。手腕上的皮肉被链条磨得血肉模糊,鲜血很快渗透出来,顺着高举的胳膊往下淌。

 

鹤丸漫长的生命中,参战的次数很少,几乎是被当做观赏刀沿用至今。因为他刀身弧度优美,通体洁白,的确非常美丽。

不是不凌厉,不是不好用,安达也曾挥舞着他打出一场又一场完美的胜仗,可是对比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其他刀刃,鹤丸就显得太过崭新优雅了,血腥与死亡好像都不曾与他沾染过一样。

 

将这样一把刀弄得千疮百孔,对他的仇家来讲,的确是一件非常值得兴奋的事。

 

其实与其受这样的痛苦,不如直接归顺。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可是刀如果不被破坏,生命就会无限延长。他的主人死了,易主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即便是前任主人的仇家。

但或许是旧主新逝,也或许是那段被真正当做一把刀来用的经历太过难忘,鹤丸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归顺北条家。而且鬼丸在这里,他总有种屈居人下的感觉。

他是没有什么雄心大志,平时总喜欢笑嘻嘻地乱开玩笑,但作为一把经历了无数岁月的刀,他有他的坚持与固执。

 

鬼丸专注于给鹤丸身上弄出细小的伤口,不会真的损伤他,又能起到威慑的作用,好像看到他痛苦鬼丸就开心似的,即使他那张万年冰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几天以来都是如此,鹤丸的手腕早就被接好,但仍然被绑在窗户下面,看来是有意讽刺他。

作为一把刀,鹤丸身上的伤口不会自动愈合,必须要特意修复才行。其他都是皮外伤,除了疼些倒也没什么,只是肩膀上被刺穿的那个地方,一想到身上多了个洞,鹤丸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这天鬼丸难得地没来折腾他,鹤丸挣脱了束缚,偷偷摸摸地溜了出去。

正是寒冬腊月,地下屋顶全都被厚厚的白雪掩盖,银装玉束,寂静悠远。雪还没有停,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天地间到处都是一望无垠的白。

清新透凉的空气涌入烦闷了许久的肺中,连带身上的伤也不那么痛了。鹤丸深深地呼吸了几下,确定四周无人,将外套上的帽子戴在头上,踏进雪中。

 

他的衣服是雪白的,外套也是雪白的,伫立在纷飞的大雪中,整个人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宽大的帽子遮住了他的侧脸,只能看到露出的一小段秀挺的鼻尖。

 

鹤丸在雪地里快步前行,他很怕有人突然出现将他扔回到那个小屋子。然而整个庭院里都寂静无声,好像一切活的生物都被大雪掩埋了似的,静得出奇。

北条一族势力很大,房屋连绵,庭院外还是庭院。渐渐的他有些体力不支,正想找个隐蔽的地方停下休息,就看到不远处有人朝这边走来,连忙闪进一旁的梅林里。

 

那人是三日月宗近,旁边还有一个身穿黄色外套的人,一头凌乱的长发,头顶翘起的呆毛就像兽类的耳朵,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只大型犬一样,有种豪放的野性气息。

两人边走边聊,看起来很是亲密。看他们越走越近,鹤丸又往林子里缩了缩,压低了帽子。

 

他们到近前停下来并肩说了会儿话,那男人才离开。三日月站在雪中,呆呆地望着地面,好像思考着什么似的。

他不动,鹤丸就不敢动。鹤丸正暗暗祈祷他赶快离开的时候,就听到三日月用他那温软的嗓音说——

“那边的是鹤丸国永吗?请你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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